昨天上午,我正忙着,父亲突然从老家捎来信告诉我说:“田法荣先生去世了。”.我虽然早有预料,仍惊骇不已,泪流两腮,令我哽咽无语。
就在半月前,我在他患病第二次去看望他,他正输着液躺在床上,已难进食,见 我来了,他眼睛亮了许多,问我家庭工作等情况。话别时,他挣扎着抬起头,目送着我直到我远去.。
没想到这一回竟成了永别。
死总是很可悲的事,特别是不该死的人死了;虽然,死地悲痛不属于逝者、而留给了活人哀悼者,并不一定是在体察人死后之哭痛与悲哀,实在能引动缅怀,痛心地发存殁之感。
20年前,我背着书包去上学,田先生是学校的伙夫,那时他五十多岁,老当益壮且多才多艺;他藏有很多古书,写一手好字,又愿意教人。他教我背诵了许多唐诗.... ..还精通<<三国演义>>,并时常给我讲"舌战群儒''刘备曹操的故事。这对我后来爱好读书写作起到了一定作用。
那年冬天,田先生看我衣服单薄,冷得直抖,几次脱下身上穿着的棉衣披在我背上。按庄乡我喊他大哥,.大哥我不冷,还是您穿吧!
“快穿上,别呈强,看你哆嗦地,还饶不冷呢'”? 他一边说一边硬是把棉袄披在我身上,我仍不肯穿,我看他的脸也冻得发青、发紫。 同学们都劝我穿上,我还说啥呢?那几年的冬天,这件带着体温的旧棉袄,被十几位同学轮流穿过。它温暖了我们的身体,更温暖了我们的心。那时我家特别穷,时常饿着肚子去上学.。田先生知道了,经常把家里煮 的地瓜带到学校送给我吃,送给同学们吃。因家庭实在供不起我的学费我只好退学了。但田先生对我的教诲和关怀我是永远都难以忘记地。
父母告诉我,田法荣先生曾进过抗大读书,由于种种原因,使先生遭受了许多迫害,以后回到了生养他的山村。他满腹才华得不到施展,就经常教给我们一般大 的孩子。先生渊博的知识赢得了我们地爱戴和尊敬。
后来我参加了工作,跟他见面的机会少了,但每次回到柳桥峪,我第一先去拜访地便是这位恩师。我们相互问候,畅所欲言,每次都谈很长很长。现在先生驾鹤西游了,在泪光涟涟中,我好象又听到了先生地教诲和百般地嘱咐。
因此,写这篇文章以此来悼念他。
96年写于后改于柳茅书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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