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我走到哪里,到海角、到天涯,我的眼前总闪烁着母亲那双慈祥的目光。
在母亲的眼里,孩子总是长不大的,不管你走了多么远,见过多少世面,你只要是他的儿女,那你就一定还是一个孩子,无论你走到哪里,你总走不出她的目光。母亲的目光能够穿越万水千山,母亲的目光也可以超越时空的阻隔,时时如温馨的太阳,照耀着我们成长。
最难忘每次回归故里,母亲颤微微送我的情景,她要亲眼看着儿子上路。每次每次,我总要劝她留住步子,她却仍随我前往,把煮熟的鸡蛋,红红的山枣,或其他稀罕物儿,从热乎乎的口袋里掏出来,塞进我的兜里,最终不得不停住她蹒跚的步子,眯起她一双沧桑的泪眼,目望着我消失在她的目光里。
前天,我与几个好友顺道回家探望母亲,一顿饱餐之后,母亲照样把我们送到桥头边,拉着朋友的手再三叮嘱说:“我孩子年轻,心直口快,不会耍滑头,容易上当吃亏,你们几位可要好好照顾帮助他。”唠唠叨叨,对我就是一百个不放心。我好不容易才劝住她止步,我们上路了,我几步一回头,看见母亲,她仍如一棵古松,站在料峭的寒风里,目送着我们,目送着她的儿子。
母亲,你的儿子已经长大,能够独立生活了;你儿子的羽毛已经丰满,你儿子已经经历过生活的种种磨难,种种辛酸,知道活着不易,活得像个人更是不易。你的儿子也能经得起生活的风浪了,你不应该在为儿子操心。我走着,想着,鼻子酸酸的,眼里热热的。这时,我再次回头张望,母亲的身影才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我十七岁离家,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。每次临别上路,母亲都是这样送行。
啊!母亲的目光,真是普照儿女生命的太阳。
郑为俊2001年11月15日写于柳桥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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